第903章 不称职的妈妈

夭北水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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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杨落地的一刹那,秦凡凡和叶梢突然冲过来,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一张床垫。

    砰的一声,床垫被生生的砸出一个下凹的坑。

    杨四肢摊开,就这么一动不动躺在上面,因为那声哥,眼睛都已经湿润了。

    秦凡凡撇撇嘴,伸出半个头挡住杨的视线:“没死就吭个声。”

    杨眨了下眼睛,随即一把搂住秦凡凡,疯狂地在她脸颊上猛亲。

    “小凡凡!你刚才听到了吗?她终于肯认我了!她终于叫我哥了!”

    秦凡凡被亲了一脸口水,正想擦掉,被叶梢一把搂住后腰,将人抱走。

    叶梢黑沉着一张脸,直接抱着秦凡凡掉头走人。

    他也住在特需病房,只不过和沈妈在不同的楼层,骚乱的时候他正搂着秦凡凡睡觉,秦凡凡打开窗户探头一看,发现是杨在外面时,二话不说把他踹下床,两人像傻子似的就这么一路抬着床垫往下狂奔,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,谁知不要脸的杨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吃秦凡凡的豆腐,简直就是找死。

    杨却不以为意,咧着嘴直笑,连日来积压的苦闷全都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沈少君腿一软,趴在窗上,又想哭又想笑。

    这时候警察和消防来了,警笛声打破医院的宁静,消防员们纷纷朝杨围过去,差点摔死的人,然而笑的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了。

    “能站的起来吗?”消防员扶他起来,肩膀一动,杨顿时龇牙咧嘴:“疼疼疼疼疼!”

    能换来一声哥,这条胳膊就是废了也值了!

    随后他被送到急症室,肩膀撕裂外加肌肉拉伤。

    包扎好后女医生冲他眨眨眼,“刚才我们都看到了,你真帅!帅哥,能留个电话号码吗?”

    “咳!”沈少君走进急症室,女医生见状,连忙收敛笑容。

    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女医生撇撇嘴,有点不甘心,但还是走了。

    沈少君眼眶发红,就连鼻头都是红的,可脸色却煞白如纸,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。

    她一声不吭拿起病例,仔仔细细看了一遍:“如果你还想要肩膀,最起码半个月不能随便乱动。”

    取来一卷纱布,然后动作娴熟地给杨的手臂做了一个简易的挂脖。

    “柔柔,你妈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她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守着她吧。”

    “弄好了我就去。”她的声音很沙哑,低着头一直不看杨。

    杨叹了口气,起身张开手臂将她抱住,沈少君挣扎了下,很快就不动了。

    “别怕,哥在这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沈少君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随即一点点软下来。

    有很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,两人分开了太久,错过了太多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你,眼睛和鼻子都红了,都不漂亮了,今天很晚了,回去洗个热水澡,什么都别想,好好睡一觉,你是普通人,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,你已经做得够好了,真的。”

    她可以做的更好的……

    二十年来她战战兢兢维持的这一切现在全都没有了……

    “你还有我,不管发生没什么事,我永远都在你身边,你是我珍贵的妹妹,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,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家人的意义不就是如此吗?

    永远都是彼此最温暖的港湾,只要回头,那个人都在原地等她,无论何时、无论何地,无论她用怎样的脸孔怎样的姿态出现,那个人随时都会张开手臂迎接她,那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,倦了累了之后的归宿!

    沈少君双眼通红,就连鼻尖都是红的,因为强忍眼泪,鼻翼和嘴唇都在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杨轻轻揉了把她的头发,就像当年的杨爸,每次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用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上。

    “听话,去睡觉知道吗?”

    沈少君用力吸了下鼻子,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,走出急症室,竟然和沈妈迎面相遇。

    沈妈被沈爸扶着,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。

    沈少君下意识低下头,转身想要逃走。

    “少君……”沈妈嘴唇颤抖,声音哽咽沙哑,这一声少君让沈少君身体猛地一颤,她蓦地停下脚步,头低得更深。

    她不敢回头,甚至不敢去看沈妈的脸。

    “少君……妈妈错了……对不起……妈妈、妈妈没有忘记过你……妈妈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沈妈无声落泪,用微微颤抖的手从沈少君身后将人抱住,就像二十年前,在沈少君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,这双纤弱的手臂给了她希望,把她从黑暗带入光明,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,让她不再漂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不是个好妈妈,我没能留住那个孩子,也没有照顾好你,我不知道这二十年你竟然也那么痛苦……你……你原谅妈妈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妈……”沈少君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,转身用力抱住沈妈:“妈,不是你的错!不是你的错!都是我不好!如果我真的是妈的孩子就好了!妈妈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!妈!妈!可我还想做的女儿,你继续做我妈妈好不好?”

    二十年了,她从来不敢说出这句话,她怕沈母想起真相,她怕被沈家抛弃……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天过的有害怕!

    每一次撒娇,每一声妈妈,都淬了她的心头血啊!

    听到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说出这句话,比用刀子割沈母的心还要让她痛!

    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享受这孩子带给她的幸福,然而这幸福的背后,是这孩子无止境的恐惧,而她这个做妈的却什么都不知道!

    如果这孩子的父母地下有知,该有多伤心难过!

    而她却之沉浸在自己的丧子之痛中,再一次把这孩子推入绝境之中!

    沈妈用颤抖的手指轻抚沈少君冰凉的脸颊,这个孩子跟了她二十年,她怎么能忍心不要呢?

    “少君……对不起……妈妈做了那么多错事,你还能原谅妈妈……这么多年……妈妈没有好好照顾好你……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