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6章 以天机为路而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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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凤栖思索一番,才道:“若真如你所推测的,当时空虚取走血蚀鼎,会不会并未与自己契约,而是,给你契约?”

    “我当时不在诸神天域,在四星夜府还是个废物之躯,空虚便是想,又如何给我契约?”轻歌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只有一个可能,他当时以你的血为引温养血蚀鼎,如此一来,血蚀鼎就只会认你了,”凤栖说。

    “我的血……”

    轻歌喃喃着,眉头紧蹙。

    近来的事情太多,她一直压抑着,又憔悴着,最终疲惫不堪。

    已经许久不犯的头疼症,最近每隔几天就犯一次。

    头疼欲裂,一旦头疼,那可是死生不如的疼,有时情愿放空,脑内空白,似能减轻一点痛苦。

    但她不信,除了必须时时刻刻的修炼以外,大脑也得高度运转。

    敌人太多,她太弱。

    轻歌握着《万年史》的手,加重了几分力道。

    突地,轻歌眸光一亮,“当年,我出生之时,空虚兴许做了三件事。一,害死我哥哥;二,在我腹中加入妖魔异骨;三,取我的血。”若是这样说来,后面空虚以血为引温养血蚀鼎,就能够理解了。

    但是,在那个时候,空虚就已经布局了吗?

    这个男人究竟要做什么?

    冥千绝是被灭国之恨蒙蔽了双眼,扭曲了内心,那空虚呢,他究竟要做什么?

    爱屋及乌,还是恨屋及乌?

    “空虚在二十年前,就想到十年前的血蚀鼎了吗?”凤栖不解。

    “血有诸多用处,他取走我还是新生婴儿阶段时体内的血,用容器养着,兴许那个时候他并未想到血蚀鼎,他只是留着以备后用。”轻歌淡淡的道。

    “以备后用?”凤栖蓦地缩起眸子,“空虚要你传承血蚀鼎,等你来到诸神天域,不仅有灾星之说,一旦灾星是你的消息得到天机楼证实,空虚又暗中放出消息,血蚀在你身上。如此一来,世上无数人,会以替天行道的口号,来惩处你,实则是要血蚀!那时,天地一定乱了。这样的话,就算妖女之说被推翻,还有血蚀来将你一军。若妖女之说没有被推翻,两计并下,饶是顶天强者,也无路可走,唯死而已!”

    凤栖心惊肉战,一阵后怕。

    事情当真如此的话,就意味着,轻歌面前只有一条死路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还有映月楼的九辞。

    十面埋伏,如何取胜?又如何活命?便是苟延残喘都成了至幸之事。

    那时,轻歌被九辞抱回映月楼时,凤栖恰好沉睡,并未发现九辞之事。

    “李青莲又是如何得知此事?为何要提醒我?”轻歌又陷入了一个疑惑之中。

    此刻,东洲的另一侧,荒漠之最。

    黄沙滚滚,李青莲红衣而立,莽莽尘沙,一片大漠,她像是一簇火光,点缀东洲。

    李青莲前方站着一个人,亦是头戴黑色斗笠,背部挺直。

    男人伸出双手,将头上的斗笠取出,他回头看了眼李青莲,眸色波澜不起,语气平缓,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主子不必出手,西洲之行,夜轻歌必死无疑,我们要放出血蚀的消息吗?”李青莲问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血蚀要与天机楼妖女之说一同放出,前攻后击,才必死无疑。”空虚看了眼远方的天,声音很是沙哑。

    李青莲望着空虚的背影,皱紧眉头,甚是奇怪。

    空虚好似有些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给人一种阴沉到骨子里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也是,就算我们不放出消息,亦有九辞替我们杀人。”李青莲道。

    “九辞……”空虚不懂,九辞究竟是要杀夜轻歌,还是保护夜轻歌!

    他脚下的路,他所过的那些年,他以天地为盘,以人为棋,步一个大局。

    包括眼前的李青莲,亦不知空虚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主子,到时夜轻歌除去,可否把血蚀给我?”李青莲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大恩,青莲铭记。”

    “去西洲留意变化。”

    留下一句话,空虚的身子化作黑光,遁入虚空,刹那之间便消失在天地间。

    李青莲挑起眉头,一抹邪魅的笑。

    神域,烈火窟。

    空虚坐在烈火窟前,由上至下俯瞰着茫茫火光,炙热的温度浓烟铺在脸上,空虚的目光愈发空洞。

    “碧瞳啊,你是可以一死了之,你的女儿,你的丈夫,你的外孙,可就都该死了。”空虚笑了。

    空虚惨白的脸,加以笑容,给人一种阴森进骨的感觉。

    空虚深黑幽邃的眸子,倒映出无边火光。

    他决不允许!

    没有他的同意,她怎么敢一死了之?

    仿佛一瞬之间,空虚的身体,被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
    他倒在地上,望着天,面无表情,冷冰冰,眼眸好似淬了毒。

    每一日,空虚都要在烈火窟边坐上个大半天,来谴责阎碧瞳的罪过。

    半日后,空虚去往冰宫。

    冰宫之中,神王的躯体被放在冰棺内。

    神王一袭紫衣,眉目如画,棱角分明,是一种欺世的美。

    空虚的手结出复杂的图腾,指尖划过长空,带起阵阵冰蓝烈火。

    像是星星之火,点燃燎原之势。

    随着“噗”的一声响起后,冰棺之下,火势骤然席卷开来。

    认真看去,火焰为线,连成复杂的阵法。

    阵法火光之中,晦涩难懂的金色符文在火中流动,最终全都不约而同一一钻入冰棺,湮没在神王的眉心。

    “神王,醒来吧,助我主登天,助我主证道!”空虚的嗓音愈发的沙哑难听。

    在空虚声音落下之时,冰棺内的神王,手指颤动了两下。

    一直在全神贯注观察神王的空虚,自不会忽视这一点。

    空虚笑容莫测,“快了……”很快,神王就会觉醒。

    世上,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,空虚究竟想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他像是个魔鬼,他老谋深算,他以天机为路而踏,以神域为刀而杀!

    任由阵法火焰燃烧,空虚走出冰宫,将殿门紧紧合上。

    空虚再一次回到烈火窟。

    他低头望着烈火窟,仿佛一如多年前,阎碧瞳一曲支剑舞似惊鸿而过惊艳了他,从此,空虚只为她而活。

    空虚额头暴起几根青筋,愤怒似要侵蚀了他的心肺,四周无人,唯有火声嗤嗤作响。

    空虚一拳砸在坚硬的地板,嗓音沙哑到了一个极点,“夜惊风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的,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啊,他就是一个蠢货,要不是我,他早就死在九州了,要不是我,他能有今天的成就?碧瞳,只有我能保护你,只有我啊,二十年了,你还没看到我的心吗?还要执着于一个废物?我便是有这么不堪吗?啊?”

    惨叫声响起,空虚满身的汗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宛若厉鬼的瞪视,狠狠望着烈火窟,“死?我不允许你死,我不允许。”

    下一刻,空虚满脸悲哀,“碧瞳,回来好不好,不要丢下我,你回来,我保证,我不伤害你身边的人了,我给你自由,只要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空虚两眼充血,泪水淌落而下。

    他在烈火窟前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眼神,又陡然凌厉冷锐。

    他没有错,他什么错都没有。

    是阎碧瞳背叛了他。

    是她,抛弃了!。

    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他!

    空虚后方,传来异动声。

    空虚猛地回头看去,一个婢女,正惊恐万分,对上空虚淬了冰的眼神,婢女正要逃走,吓得不敢说话,连忙跪下来,疯狂磕头,一连磕头几十下,磕的头破血流,“方狱大人,奴婢只是路过,奴婢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空虚冷着脸。

    婢女咽了咽口水,惶恐的望着空虚。

    “过来!”空虚又道,只是这一次,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杀气。

    婢女诚惶诚恐,可也不敢再惹怒空虚,挪动着双腿,渐渐靠近空虚。

    空虚伸出手,挑起婢女的下颌,“眉清目秀,小家碧玉,是个可人儿。”

    “方狱大人?”婢女瑟瑟发抖,惴惴不安,这种压抑的感觉,让她快要窒息而亡了。

    “可想成为本座的妻子?”方狱又问,嗓音虽还是暗哑,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。

    他温柔的望着婢女。

    此刻的空虚,并未戴斗笠遮脸,露出那张英俊的脸。

    虽已到中年,但空虚保养的很好,与夜惊风的浩然刚烈之气有所不同的是,现在的空虚非常秀美,说白了一点,是阴郁。

    婢女还未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,听到空虚的话,又看着空虚那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,婢女只觉得做梦一般。

    她天生为奴,世世为奴,若能嫁给方狱,不仅自己能得道,背后的家族也能鸡犬升天。

    “奴……奴婢可以伺候大人吗?”婢女忐忑的问,生怕像烟火一样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“告诉本座,你想成为本座的妻子吗?”方狱再问。

    婢女见方狱一反常态的温和,倒也以为是踩了狗屎运,竟忘记了方才的恐惧。

    她跪在地上,双手抱住方狱的臂膀,故作几分娇媚,又低头羞涩笑,“能够成为大人的妻子,是奴婢的荣幸,奴婢自是万个愿意。”

    婢女从未想过,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,就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婢女眉角眼梢都是浓浓的笑意。

    莫不是她为人善良,善心被方狱发现,故而打动了方狱?

    “本座的妻子?呵……”空虚轻笑一声,忽然一掌震碎婢女的天灵盖,将其推入炙热滚烫的烈火窟中。

    婢女尚未来得及尖叫,身子已化作灰烬。

    空虚起身,面色阴沉,眸光阴鸷,“你也配?”

    他的妻子,只有阎碧瞳一人而已。

    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三年,他每日都要阎碧瞳穿着喜袍,每日清晨都会为她梳妆!

    看见明媚生辉的她,像是他的妻子,便由衷欢喜。

    只是,这样的阎碧瞳,再也没有了灵气,有时候呆呆的望着冤远方,连眼中的焦距都聚不起来。

    她恨,她怨,可她也只能穿着喜袍,陪着他,度过那三年。

    大红的颜彩,穿在阎碧瞳身上,可好看了。

    夜惊风只与她穿过一次拜天地,可他呢,与她穿了三年。

    夜惊风什么东西?

    那个废物!什么都不是!

    空虚扭曲的狞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