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8神棍国师3

衣不如新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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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58神棍国师3

    温君言的院落栽了几杆修竹,亭亭净植,风华雅致。

    晚间的火烧云染红了半个天空,凉风送来一缕清爽。姜滢跟着进了温君言的厢房。

    房间格调布局简单,一人高的花瓶摆在屏风旁边。屏风上勾勒出远山隐隐绰绰的轮廓。墙壁上挂满了字画,落款写的是,温君言。

    ……所以原文里把国师的名字说得那么神秘干嘛,还什么无人知晓他的姓名,进他房间不就可以看到了吗?

    不过,也没有人敢进入国师的房间。

    这是一处清雅的居处,好像就该住着温君言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姜滢环顾了一周,然后席地而坐,看着书案上的字画。

    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。”

    一笔一划,都刻着深深的眷恋。

    姜滢看着这行字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“想到什么了吗?”温君言问。

    “我想……”她说,“该到用晚膳的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温君言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晚膳是被人送到房门前的,轻轻放在门口,温君言自然会取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居然还需要吃饭?

    “很奇怪么?你不会真把我当仙人,可以辟谷吧?”温君言用着饭,举著下咽,动作优雅。

    “不是,但是……你不是吃素的吗?”姜滢看着饭菜,荤素搭配,肉香弥漫,色泽诱人。

    “吃素……”他咀嚼了一下这个词,“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谣言?”

    “谣言吗?”姜滢疑惑道,“可是,你府里提供给那些门客的饭菜,不都是素的吗?”

    “因为素菜价钱便宜啊。”他说得理直气壮,“他们付大量钱给我,而我只提供素食,你想想这其中,我能赚多少差价?”

    他有着君子的儒雅,也有着商人的精明。

    姜滢听得惊奇:“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仙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简单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我还有个问题。”她说,“你不是已经贵为国师了吗?为什么还会在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?”

    “有谁会嫌钱多呢?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没错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是从我嘴里说出来,就显得很不可思议了是吗?”温君言接下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温君言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:“我也只是个俗人罢了。”

    姜滢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想说,”姜滢想了想,“吃饭时喝茶会得胃病的。”

    温君言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温君言对宿主好感+10,目前好感30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名字,是叫温君言吗?”姜滢明知故问道。

    温君言淡淡否认道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姜滢说:“可是,你房间里到处都是这个人的字画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。”他放下碗筷,“您需要多读书。这个人,是六百年前晋朝的名士,他的字帖每幅都是传世之作。我收藏他的笔墨,不足为奇。”

    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?

    不过,他说的,也的确是实话。

    读过史书的人都知道,温君言,是晋朝第一才子。十六岁中举,二十岁尚公主,三十岁辞官回乡,隐居山中。从此闲云野鹤,不问踪迹。

    可没有人知道,这位名士,活了六百余年。

    “那国师大人收藏的,一定是赝品。”姜滢道。

    “哦?何以见得?”温君言问。

    自己本尊写的东西被人说是自己的赝品,这感觉还真是微妙。

    “我虽然不懂辨别古物真假,可这墨迹未干,我还是看得见的。”姜滢指了指那幅字,“这纸还是崭新的。我都瞧得出来,国师大人岂会瞧不出?你分明是在糊弄我。”

    温君言失笑,是他忘了。他每天都要写一遍这句诗,整整六百年,二十一万九千天,他写了无数遍。

    一刻也未敢忘。

    在他的记忆里,这诗是从六百年前就深入脑海的,也就无所谓什么新与不新了。可落在姜滢眼里,也只是刚随意写下的一行诗罢了。

    他忽而问:“那你可对温君言其人,有何了解?”

    “国师大人这是要考我吗?”姜滢道,“那你可问对人了,你当贵为公主就不用读书么?正巧,我不仅爱读书,还爱读史书,正好认识这位晋朝名士。我原先还以为,国师大人与他重名呢。”

    温君言颔首: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姜滢娓娓道来:“温君言,字瑾瑜,取怀瑾握瑜之意。扬州人士,富家子弟,少时好读书,有三岁赋诗之能。十六岁应试,连中三元,留任京都。相貌俊美,平日出行,可遇掷果盈车。升平公主心悦之,愿下嫁,遭几番推拒。因尚公主,便不能在朝为官,他是有大抱负的人,自然不会应允。其后四年,随使臣寻访海上仙山,蓬莱之岛,全君王长生不老之药。可惜遇了海难,独他死里逃生,后世不失为一笔传奇,赞其乃有大气运之人……温君言弱冠之年,魏帝允他保留官职,成人之美,遂娶公主。婚后夫妻二人举案齐眉,可惜多年无所出。后公主病逝,温君言无心朝野,辞官还乡,成隐居名士……我说的可对?”

    她一口气说完,温君言听了半晌,不曾打断。

    听罢,他说:“不对。都不对。”

    姜滢便不服气地看着他:“我讲的,都是书上写的。你说不对,那你倒说说,真实是怎样的?”

    温君言道:“什么少时好读书,三岁能赋诗,不过是后世之人杜撰罢了。人总是这样,籍籍无名时,旁人总摇头叹息,一举成名天下知后,那些污点都会被光辉掩盖,传下的总是许多溢美之词。可名士又如何?名士也是俗人。”

    “国师大人好像很有见地。”姜滢心中早已了然,她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当年的温君言,知道他活了六百多年,却不知道,在他的那个时代,他经历了什么。

    在这六百多年中,他又经历了什么。

    长生不老,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。人生而在世,总是有亲人,有爱人,有友人。倘若至亲至爱至交皆老死,那留下来的,守着一切记忆的,被遗忘在时光里的人,该是多么孤寂。

    温君言口中的,是另一个故事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什么神童,少时不过是个寻常的纨绔子弟。好走马斗鸡,好冶游狎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