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12、唯一收下的一份礼金

阿诸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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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薛家良看着他屁股底下坐着的硬板凳,龚法成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单位,也没这么长时间坐过硬板凳啊!

    “爸,我们把沙发给您搬过来,这样您可以舒服一些,还可以靠沙发上休息一下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不行,太碍事,我累了自然会去沙发上坐。”

    白瑞德说:“龚叔叔,您不能这样,这样会熬坏身子的。再说茅苗爸晚上回来,你们还会待很晚,不行,我不能让一个躺下了,再让另一个躺下,您现在必须回宾馆休息一下,这里我和小肖在就够了,家良也回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薛家良说:“我的任务是陪你,你走到哪儿我就陪到哪儿,你不去休息我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这时,躺在床上的曾耕田开口了,尽管声音不高,但声音里还是有一种不容违抗的口气。

    “法成和家良回宾馆,德子和小肖留下,晚上法成和小肖在,其余都回去,明天白天德子一个人来,你们都回去上班,明天晚上我的秘书就回来了,德子后天必须上班,愿意来陪床就晚上来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别忘了,我可是有两天假。”

    曾耕田看着他,说道:“我知道,不能熬你,另外,省里的事也离不开你,你明天回去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大夫说,明天刀口会很疼。”

    这时,旁边的护士说话了:“不会很疼,病人身上有止疼装置。”

    曾耕田说:“听到了吧老伙计,不会让我很疼的,这是医院,又不是渣滓洞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好,听您的,家良,咱们走。”

    薛家良陪他回到宾馆房间休息,他没敢吵他,看着他吃了点东西后倒在床上才出来。

    他嘱咐冯春,让首长多睡会,没有特殊情况别叫醒他。

    薛家良也回到房间,就给藏信发了一条信息,让他们晚上回来,明天一同下乡。

    晚上,龚法成和冯春在外面简单吃了点,冯春陪龚法成来到医院。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你回去吧,晚上睡觉不用等我。”

    冯春小声说:“卜姨来电话,让我提醒您多喝水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站住,问道:“他就说这个了?”

    冯春小声嘟囔着说:“说别的也没用,您也不听呀——”

    龚法成笑了,又问道:“你跟她汇报什么了?”

    冯春别着头,看着别处,说道:“什么……都没汇报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笑笑,说:“好了,你回去休息吧,明天吃完中午饭咱们就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夜,龚法成仍然陪在曾耕田身边,茅玉成下了飞机后,直接来到病房,他见龚法成还陪在病房,就勒令他回去休息,让白瑞德一个人陪着。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我陪着也管不了大用,一切有护士,就是跟他聊聊过去的事,能分散他的注意力,疼得好的。”

    茅玉成坐了一会,被龚法成劝回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夜,曾耕田几乎没怎么合眼,他不时地暗暗咬着牙,龚法成知道他在忍,就说:“如果疼,就给点药?”

    白瑞德也鼓励爸爸用止痛药。

    曾耕田摇摇头,说道:“今天晚上这点要是不能坚持,明天会更疼,把药用在更疼的时候吧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,龚法成回宾馆洗漱后,并没有立刻离开,他又来到医院,白兰和肖旭在病房里。

    龚法成笑着说:“嫂子来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白兰回答,曾耕田就说:“你嫂子来了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笑了,说道:“过河拆桥,看见嫂子了,兄弟就不亲了。”

    曾耕田想说什么,被白兰拦下了,她温声说道:“少说话,你气力还不行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嫂子,您这就不知道了,昨天刚从手术室出来,就给我们几个布置任务,尽量气力不行,但威风不减啊,谁敢不听。”

    曾耕田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法成啊,你就别打趣我了,我说不让你来,你怎么又来了?”

    龚法成说:“红军书记准了我两天假,您让我今天就回去,我难不成我成了小商贩,给您小分量?”

    曾耕田一听,刚笑了两下就赶紧止住,说道:“我现在不能笑,一笑刀口就疼,你还是快走吧,别害我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又在病房坐了会,看到白兰照顾他很是体贴入微,就说:“我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的了,那我走了,嫂子,有事想着给我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,塞到他的被子下,说道:“法成我这一辈子都没给您送过什么,这次可是有机会轮到我孝敬您一次了,他们谁送的礼您都没让德子收下,我这个可是非同凡响,跟谁的都不一样,您要是不收,我这老脸就没处放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曾耕田说话,白兰就说:“法成,万万使不得,你知道你哥的脾气……”

    哪知,白兰的话没说完,曾耕田就打断她说道:“收下吧,既然他带来了,他就没打算再带回去,我们两个人之间,这是我们两人的私人交情,与其它的无关。”

    龚法成笑了,说道:“给我面子还真不小!果然我跟别人不一样。那好,就让嫂子陪您吧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曾耕田抬起手跟他摆了一下,看着龚法成走出了门,他把脑袋歪到一边,说道:“我这辈子,就交下这么一个知己……”

    白兰望着龚法成走出去的背影,她岂能不知丈夫说这话是何意。他跟龚法成,不单单是友谊和知己,某种程度上,他们就是战友,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,他们之间早就血脉相连,无论是政治生命还是个人生命,都紧紧连在一起,任何一方有风吹草动,另一方都会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正因为他们彼此信赖、互相成就和互相支撑,在工作上他们才能做到心有灵犀、配合默契,才能合力把那么多贪官拉下马。

    龚法成走出医院,由于是工作日,他这次来京,哪儿都没去,一来不能随便走动,二来他也不想把曾耕田生病的消息扩大知情范围,从他内心来讲,他还是不希望曾耕田辞职的,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,他工作起来也有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