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9章
“这点疼不算什么。”
周易心疼得揪成一团,“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,只是......”
没办法。
如果能代替她生产,他会毫不犹豫,他愿意的。
产科医生见过无数个丈夫,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犯傻的,尤其平时还是个冷面阎王。
这种反差挺带感。
心中不禁又偷偷羡慕起周太太,看着挺平凡的姑娘,却嫁到了这样爱老婆男人。
真真是好命啊!
“哥哥。”
温言哑声唤周易。
“在呢。”
周易亲了亲她的唇,“我一直在,你别怕。”
可能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,也可能是无痛针逐渐起效,温言竟然感觉没那么痛了。
“宫口开了。”
接产的几名医生都很专业,鼓励着说,“太太,您再用点力气。”
温言已经提不起力气。
她感觉身体很软,像是一滩泥一样,完全找不到着力点,克制不住想顺其自然了。
医生很快发现,紧张道:“七爷,太太脱力了,安全起见还是考虑转手术吧!”
周易死死皱着眉。
剖宫产对女人的损伤很大,要把腹部剖开八层,连子宫都要切开。
后续会是瘢痕子宫。
还会有粘连的痛。
尤其言言这种疤痕体质,恢复起来会非常困难。
而且已经痛到这个程度,宫口都开了,现在转剖,等同于把生产的罪受两遍。
他舍不得。
“言言。”
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温言汗湿的额头,“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
温言眼神有些失焦。
还是很轻细的应了他一声。
像他们在一起的无数个日子,每一次唤她,她都会回应,软软甜甜。
周易听了鼻子发酸,看着她虚弱的模样,整个人都好似被剖开了。
疼。
很疼。
他轻轻啄着温言的额头说:“我知道你很疼,也没力气了,想放弃。”
“但你很爱她,期待她的出生,她就要跟我们见面了,再用点力气行吗?”
周易的声音发着颤,有着说不出的忧伤,温言听了心疼,惨白的唇动了动。
这一刻,她想到自己对孩子的幻想。
想到哥哥在阁楼上准备的那间儿童房。
想到无数张可心的画像。
这个孩子在他们心里,留下那样重的伤,她那么艰难才再次拥有了她,不能放弃。
都说女子柔弱,为母则刚。
不是世俗非要女人坚强不可,而是因为心中有了更丰沛的爱,更想要守护的人。
身体木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。
温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上力,只知道意志真的拼尽全力。
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,有什么东西猛然从身体里出来,那一刻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医生叫周易来剪脐带。
一般陪产的丈夫都会做这个,像是一个神圣的仪式,可周易压根儿没反应。
他只是埋头在温言的脖颈间,感受着她的温度,默默落泪。
他很少哭。
中国传统教育下的男人,总是生了副钢筋铁骨,哭是一件很羞耻的事。
可他的女儿呱呱坠地那一刻,看着筋疲力尽的妻子,他竟然只想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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